好感度测不准定理与感情量子世界
莱普特共和国 科学院 量子哲学研究中心
“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不得不爱,不知快乐从何而来。不得不爱,放下悲伤从何而来……”
“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不会像我这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好人君却坐在昏暗的KTV包房里,一首一首的吼着各种流行情歌。桌上放着的一瓶Highland Park威士忌,已经被好人君喝掉了一半。
好人君:“莱普特啊,你说这还有天理吗?我和她已经同桌了三年多了,什么星座啊,血型啊,人格类型啊之类的测试,我都研究过,发现我们都非常符合啊。三年了,我帮她不知做了多少次值日,修了多少次电脑,我跟她也单独出去玩过好多次,各种特殊事件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她还被我感动到流过眼泪。按攻略常理来说,我这好感度也应该够高了吧。可是我今天表白时,你猜她对我说了什么?”
莱普特:“她一定是说,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
好人君:“唉,好人啊,这话也流行起来了。你们平时恶搞时说着轻松,但当时收好人卡时,我那个难受啊,唉,一言难尽!我又不是活雷锋,凭什么要做好人!”
好人君拿起威士忌酒瓶,又往里灌了几口,
“唉,算了,只要她能幸福,无论我多痛苦都无所谓。”
莱普特:“好人君啊,说到痛苦,你知道表白被拒后,做什么是最痛苦的吗?”
好人君:“做什么呢?自杀吗?”
莱普特:“其实,极端的行为,并不会造成痛苦,反而是释放痛苦的一种方式。收到好人卡之后,最痛苦的事,其实是不抽烟,不喝酒,不K歌,不暴走,按时作息,照常饮食,然后呢,一个人平静的慢慢想,思考为什么就和她不适合。对,不能爆发,想不下去了也要想,你试试能不能忍受这种痛苦?”
好人君:“有意思,我来试一试。”
好人君把酒瓶盖上,关掉了话筒和音响,想了五分钟,
“不行,什么都想不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莱普特:“就想想你刚才唱的歌吧。很多事物表面上都不同,但当你用同一种观察方式看它们时,总能归纳出一些规律来。就像KTV里的爱情歌曲,虽然MTV场景拍遍了世界各地,歌词也包罗万象,但是最后爱一个字,都是回归得那样的经典,这样爱也好,那样爱也好,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在汉谟拉比法典上,在布拉格的广场,在等你的咖啡厅里,爱有很多种方式,但最后关键时刻说出来只有一种。好人君,有时候你可能想得太复杂,你有没有觉得感情也有简单的一面呢?”
好人君靠在沙发上,沉默了十分钟,说:
“这个问题,我其实想过。玩了那么多的恋爱游戏,我总结出,恋爱过程,也无非是让两个变量相等的过程。
变量1:当前好感度。就是女孩子目前有多喜欢我。
变量2:临界好感度。就是要正式建立恋爱关系所需要的好感度。
当变量1大于或等于变量2时,就能进入跟这个女孩子的结局了。”
莱普特:“嗯,这个模型归纳得很好。那你要做的,就是慢慢让变量1增加并接近变量2?”
好人君:“对啊,但是恋爱游戏照着攻略玩就行,现实中操作起来,就非常困难啊。”
莱普特:“其实许多顶尖的物理学家,也遇到了类似的困难,至今没人能解决呢。”
好人君:“你这话就扯远了吧,从何说起呢?”
莱普特:“比如测量一个电子的位置和动量,也不过是同一个电子的两个变量而已。1927年,海森堡就发表论文说,这两个变量是无法同时被精确测量的。你对其中一个变量测量得越精确,对另一个变量的测量就误差越大。”
好人君:“你怎么跟我扯到量子物理上去了?你说说,具体怎么就测不准了?”
莱普特:“因为测量一个变量,就必须用某一个仪器来对它观察。而这个“观察”的过程,必然会对测量的变量产生干扰。比如说,我们要量一块橡皮的长度,就要用到“尺子”这个仪器,当你把尺子靠近橡皮时,由于两者万有引力的作用,橡皮必然会发生微小的变形,从而就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橡皮的长度,干扰了测量的结果。同理,如果我们要测量电脑CPU的温度,就要用到“温度计”这个仪器,当你把温度计贴近CPU时,根据热力学第一定律,就一定会发生热转移,从而微小的改变了CPU的温度,同样干扰了测量的结果。”
好人君:“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你是说,测量本身就是一种干扰行为?那这与我的好感度模型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莱普特:“对,测量本身就会导致变量的变化,不存在绝对的‘测量’,而只有相对的‘干扰’。世界万物都互相联系,没有任何一种测量仪器,是完全独立与其他所有事物之外的。
好感度模型显示,要建立恋爱关系,只需让变量1增加并接近变量2就行了。而实际上呢,你连这两个变量本身都无法测准,所以根本就很难搞清楚,变量1是不是在接近变量2。
比如,你问那个同桌的女孩:‘能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吗?’,这就构成了一次明显的强测量行为。这句话,就是测量的仪器。当同桌女孩被测量时,她本身也受到了你这句话的影响,她可能会觉得‘好人君你真是烦死了啊,怎么能当面问女孩子这种问题呢?我再也不理你了。’就这样,有可能该女孩对你是有一丝好感的,你这样一问,就了干扰测量的结果,反而可能导致好感度的下降。”
好人君:“哎,我说莱普特啊,你就把我当傻子吗?谁会去问这种问题?我至少可以旁敲侧击一下啊,比如问‘生日时送你的CD好听吗’之类的。”
莱普特:“对,你当然也可以采取弱测量行为,但这仍然会对测量对象有干扰。而且,你如何解释测量结果呢?比如同桌女孩说,那张CD好听。先不管这个结果是受到干扰后得出的,就凭这句话,你能得出什么结论呢?你觉得她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当前好感度上升了多少呢?”
好人君:“等等,让我想一想。”
KTV服务员:“先生您好,打扰一下,您的包房租用时间已到,请问您还要续时吗?”
好人君:“滚!老子今天包夜!”
莱普特:“好人君,冲动是魔鬼啊!作为一个好人,你不能冲动啊!”
好人君:“我没冲动!有个问题,莱普特啊,我知道你这种金牛座的人喜欢钻牛角尖,但你在测量精度上钻下去,有意义吗?好,我承认,测量总是有干扰、有误差,但是这个误差又能有多大呢?你说什么用温度计测CPU温度就会发生热传递,用尺子量橡皮就会因万有引力使物体形变。你说的没错,是会有干扰,但温度计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CPU温度呢?万有引力又能使橡皮弯曲多少呢?这么小的误差,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影响最后观测的结果呢?好感度虽然是个隐藏变量,但只要我按攻略认真的进行,总是能知道个大概进展的。你在这种问题上钻牛角尖有意义吗?测量并不需要完全精确,而只要在一个有意义的范围就行了啊。”
莱普特:“海森堡测不准定理指出,一个粒子位置的测量误差,乘上其动量的测量误差,等于普朗克常数除以2π,即△x△p=h/2π。在它们乘积一定时,一个测量误差的减小,将必然导致另一个测量误差的增大。如果你的高中物理学得不是太混的话,应该隐约记得普朗克常数是等于6.63×10^-34焦耳/秒。使两个误差都最小的话,把h/2π开根号,就能得出对一个粒子的位置或变量的测量误差是:10的负17次方级。”
好人君拿起威士忌又猛灌了几口:“哈哈哈哈,10的负17次方!那算个什么呢?”
莱普特:“作为一个地球人,你可能觉得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你是一个电子呢?你的身高就只有10的负23次方米,位置的不确定性,将是你身高的一百万倍!的确,在宏观世界中,这个测量误差毫不足虑,但在量子世界中,一切都将变得非常的细腻敏感。即使是目前最耐心细腻的金牛座科学家,也把握不准微观粒子们,那少女般难以捉摸的心情。”
好人君:“但我毕竟是一个好人,而不是电子啊,同桌的女孩也不是。为什么我就不能按照攻略一步一步的走向美好结局呢?”
莱普特:“攻略?我看看,是什么攻略?”
好人君从书包的夹层里,翻出一本包装精美的书:《国家级重点实验教材 – 中学生早恋指导 第一册:同桌女孩简体中文版完美结局超详尽官方全攻略》,翻看一看,里面有不少选项提示,比如:
上学路上,你看见同桌女孩走在前面,你会:
A. 马上喊她一声一块儿走。 好感度+1
B. 装不认识一直走到她前面一段,再转过身微笑。好感度+2 特殊事件三必要条件之二
C. 默默的走到她身后抓一下她的辫子。 好感度-3 隐藏结局二必要条件之三
D. 一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 好感度不变
莱普特:“好人君啊,你真的相信这种牛顿定律一般机械而逻辑的攻略吗?还有,教育部怎么可能出什么中学生早恋指导这种书呢?这肯定是盗版书商乱编来骗钱的。”
好人君:“不能说完全相信,但参考价值还是有的吧?还有,牛顿定律怎么了?你敢说它是错的?”
莱普特:“至少不能证明牛顿定律是绝对正确的。牛顿是不是很专横呢?他只不过在几十年内观察了不到宇宙物质几亿亿亿……亿亿分之一的物质运动,就敢做出一切物质都符合他的定律的结论。地球上发生的事情,火星上就一定发生吗?土豆星上就一定发生吗?河外星系就一定发生吗?150亿光年之外就一定发生吗?微观粒子间就一定发生吗?”
好人君:“好了,不跟你钻牛角尖了。再回到好感度的问题,你说说,好感度的两个变量,测量误差是多少?”
莱普特:“其实,莱普特共和国的科学院,多年前已经由海森堡测不准定理,推出了基于同样原理的“好感度测不准定理”:当前好感度的测量误差,乘上临界好感度的测量误差,等于莱普特常数L,即△Now△Done=L。关于莱普特常数的定量实验测量,也进展了多年了,建立起了相当有效的模型。但是,在量子计算机能够投入实际应用之前,仅依靠目前的计算机技术是不能算出精确数值的。”
好人君:“哦?那你是说,我好不容易总结出来的好感度模型,原来科学院早就在研究了啊。那目前的关键就是测量莱普特常数L?”
莱普特:“对。科学院研究了大量的电视剧、恋爱游戏和真实世界的案例,建立起了以标志性参数为基础的‘青少年恋爱普适发展模型’。这个模型把好感度0定义为两个人完全不认识,好感度100定义为最大值,中间的数值,则根据统计学上显著的各种标志性恋爱事件发生给定,比如在‘女孩被感动到流泪’事件发生时,当前好感度为70等。以目前的计算机技术,虽然不能精确测量出莱普特常数L,但其数量级根据目前估算,应该是……”
好人君:“应该是什么?”
好人君不由的紧张起来。在恋爱游戏的发展历史上,一个常数,从来没有这样的重要过。它抽象的把很多好人的相似命运,浓缩在一个数字上,以科学般的冷酷引导着最微妙的心理活动。
“十的三次方级。”莱普特平静的说。
好人君马上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十的三次方,就算最小是1000的话,以方差为10的精度测量当前好感度,那么变量2所需的临界好感度测量误差将是—
100。
也就是说,当你大概把握了女孩对你的当前好感度时,你却根本不知道你是否超过了建立恋爱关系所需要的临界好感度。同理,如果大概以方差为10的精度测量了临界好感度,则当前好感度的测量误差就为100,根本无从知道当前进展了。
好人君:“等等,你说如果发生了‘女孩被感动到流泪’的事件,则当前好感度定义为70,那这个测量不是很明确吗?如果好感度最大值是100的话,我就应该差不多完成结局了啊。”
莱普特:“对,是差不多,但是差多少呢?这就根本测不准了。比如,你自以为把同桌女孩子感动到流泪了,就是超过了临界值,结果表白后还不是收好人卡了?好人君啊,你仍然没有理解‘好感度测不准定理’的精髓:越专注于测量一个变量,就越带给另外的变量以更大的干扰。”
好人君:“唉,我就不明白了,微观粒子的测不准确实有道理,但你凭什么就能把这个道理延伸到好感度的测量中呢?”
莱普特:“因为控制着好感度变化的,是与微观世界非常相似的‘感情量子世界’啊!感情量子世界与微观世界同样的微妙而宏大。女孩子的感情丰富多变,永远也不能看到她的整体,人们只能根据她的感情在现实中的投影,来推算她的想法。这样,人们很容易陷入一种‘主观选择幻觉’。”
好人君:“什么叫‘主观选择幻觉’?”
莱普特:“主观选择幻觉是导致好感度测不准的根本原因,这个幻觉是永远存在的。当你越专注于测量一个变量时,你就越容易陷入这种主观选择幻觉。比如说,有一天你开始思考同桌的女孩究竟喜不喜欢自己,你回忆起了很多事件。当回忆起一些事件时,你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比如夏日和她在海滩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比如在她家里听她为你动情的弹奏《夏影》,比如她生病睡不着时你打电话给她讲故事,把她感动到流泪等等,回忆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心中充满了奋斗的激情与必胜的信心,你觉得她对你的好感度已经相当的高了。
但是,你如果静下心来,又能回忆起另外的一些事情,比如你跟她有几次莫名其妙的因一些小事而吵架,比如你发现她很容易嫉妒其他女生,比如你发现她每个星期天都会和一个未知男生单独到学校来补习物理,你的心情顿时又沉入了谷底,仿佛感觉到前途迷茫,胜利无望,没可能达到临界好感度了。
这两种情况中,你都陷入了这种主观选择幻觉。同桌的女孩究竟喜不喜欢你,其实呈现的是一种真实的量子叠加态,当你抱着“应该喜欢我”的想法测量时,你就不自觉的主观的选择了,那些能够说明“应该喜欢我”的事件来作为思考素材。当你抱着“没希望了”的想法测量时,你就主观的选择了,那些能够说明“没希望了”的事件作为思考素材。当然你思考的过程是很快很跳跃的,这两种想法会在脑海中快速的切换。”
好人君:“那我怎样才能排除主观选择幻觉,测量出她对我真实的想法呢?”
莱普特:“感情量子世界的魅力就在于,所谓的真实,都是量子的、叠加、模糊的。真实的想法,永远不可能被测量出来,而只能通过这种想法在现实中表现的行为,也就是‘真实的投影’,来推算这种想法可能的概率分布。要测量真实的感情,就必须通过主观选择的素材来思考推算,因此就不可能排除掉主观选择幻觉。而具体你能推算出什么结果,则取决与你如何去选择这些投影。同桌的女孩究竟喜不喜欢你,连她自己都不能想得很清楚,这就取决于你如何去选择思考素材。你认为她喜欢你,则总是能找出一些支持这种想法的事例;你认为她不喜欢你,同样也能找到一些事例。而且,同一事例的含义解释,也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去想。比如:“好人君真讨厌!”这句话,你可以认为她在撒娇,也可以认为她确实讨厌你了。
好感度测不准定理的含义表明,即使是真实感情的投影,也不可能同时精确的测量出来。测量一个投影时,也干扰了另一个投影时。总的来说,时间的发展包含了每一种可能,而具体人们看到的是哪一种,难以置信的取决于,人们如何去选择,如何去思考。没有纯粹的客观的真实,也没有绝对的测量。同桌女孩对你有没有意思,其实完全取决于你怎么去想。”
好人君沉默了一会,打开话筒唱了起来:
“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爱不爱我
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
你爱不爱我
我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到底爱不爱我
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昏暗的KTV包房中,好人君的嗓音慢慢的沙哑下去。门外时不时的走过几对搂在一起的情侣,隔壁的包房中则不停的传来“学习雷锋好榜样”的吼声。
好人君:“唉,确实,作为地球人,我们的科技发展缓慢。人类都诞生了一百多万年了,而近代科学才建立了三百年不到,量子物理更是才只有近一百年的历史,我们的仪器不够精细,我们的思维总是太窄。对于如粒子般细腻的感情世界,我们并没有办法去同时测量出哪怕仅仅是两个变量。我们生活在牛顿的经典世界中,一切连续的逻辑的科学的东西都太平常太普通了,以至于我们以为这就是世界的全部。我不曾想到,那些粒子是那样的淘气不听话,连位置和动量都不同时告诉我们。而女孩子对我的好感度,更是像小妖精一样躲来躲去,很难搞清楚什么时候才能超过临界值。
我承认,同桌女孩对我的好感度,是不能被牛顿定律般经典的攻略所研究清楚的。我知道我永远也测不准好感度的两个变量,甚至连我以为差不多“真实”的好感与信心,也来自于我的主观选择与想像。这一切,更多的是我自身的心理过程。
但就算是心理过程吧,我也要走完它;就算看不清真实吧,我也宁愿自己沉浸在我的主观想象中。不管我怎么测量,不管我的测量方式如何被其他人不认可,我宁愿这样一个人傻傻的自己观察,观察我想看见的东西。我打算休息一段,暂时不追女孩子了,而沉浸在各种恋爱游戏中去。其实最近出的一款,女主角就跟我喜欢的那个同桌女孩长得很像呢,我完全可以把游戏中的女主角想像为她啊。
这样,你说我傻也好吧,是幻觉也好吧,我宁愿就生活在这种幻觉中,看到在恋爱游戏里,那个想像中的同桌女孩,被我亲吻的那一刻……”
好人君打开瓶盖,把所剩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莱普特:“好人君,醒来吧,你不可能长期生活在幻觉中的。其实,海森堡测不准定理,还有另外一个推论,那就是△t△E=h/2π,即时间的不确定性,乘上能量的不确定性,等于h/2π。这意味着,在极短的时间区间内,空间中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巨大的能量起伏,但这种起伏还没有被人们意识到就马上消失了。看似平静的宇宙星空,其实每刻都出现过这样巨大的能量泡沫。你看到的这些幻觉,也只是感情量子世界中的泡沫而已。这些幻觉越美好,越偏离其他真实的投影,它们存在的时间就越短。越依靠恋爱游戏给你带来的幻觉来满足个人愿望,只会让这个幻觉破灭得更快,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在游戏中看到你与幻想的‘同桌女孩’亲吻,只会让你觉得自己更加的荒唐,更加的痛苦啊!”
好人君沉默了很久,说:“走吧,这里太闷了。”
走出城市的喧嚣后,莱普特与好人君来到了郊外的一座小山。好人君拿出那本《国家级重点实验教材 – 中学生早恋指导 第一册:同桌女孩简体中文版完美结局超详尽官方全攻略》,流着泪翻看着。
如血的夕阳下,好人君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覆盖了整个传统而坚实的大地。所有大地上的人们,都感到了一丝的飘,仿佛周围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样子,周围有太多自己根本无法掌握的东西。那些原本清晰逻辑客观有序的事物,都变得如此的让人捉摸不定。人们可以沉浸在科技发展所带来的对自然的征服感中,但在10的负23次方米的微观世界中,在人类目前观测到的最远距离150亿光年之外,人们几乎什么都没有掌握。
好人君:“我似乎清醒一些了,但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莱普特:“没什么,就是接受感情量子世界的存在吧。接受这个真实的、迷人的、测不准的感情量子世界吧。”
好人君缓缓的站起身来,望向远方落下的夕阳,手中的攻略,不觉落地:
“莱普特,最后一个问题,你能把这些分析得这么清楚,难道你收到过很多好人卡吗?”
莱普特:“形式上没收到过,但我也是从好人走过来的吧。”
“其实,无论是否表白,在喜欢的人面前,我们都是好人。”
好人君:“对,我们都是好人。”
夕阳闪过最后一丝金色的光辉,夜幕降临了。
躺在山坡上不知多久后,星空渐渐变得清晰。星光闪烁着不确定的幻想,我们望着无边的银河,仿佛进入了一个广阔无垠的探索空间,思维的边界消失了。我们忘记了所有的现代科技,就像一百五十万年前的原始人,深夜在寒冷的岩洞中饥饿得难以入眠。我们走出洞外,看见星光灿烂的银河延伸到无限的天际,那上面仿佛有无数的神灵,控制着世间的一切。而我们能控制的,只有手中的弓箭和木棒,在看见猎物的时候全力奔跑,以换取今天的晚餐和后代的延续。
在现代科技充斥的因果逻辑中,感情量子世界的不确定性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她在我们骄傲的时候给与最意想不到的结果,在我们最迷茫的时候给与希望的安慰。
迷人的不确定性就是感情量子世界中最美丽的花园。花园中有一只名为好感度的小猫,我们经常听见她隐约的喵,但怎么也抓不住她。在与小猫捉迷藏的过程中,年轻的时光就要过去,而落下的夕阳,最后把这些回忆都镀上了金色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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